中国妇女报刊史研究

罗婷罗婷教授，湖南女子学院院长、四川大学与湘潭大学比较文学专业博士生导师、中国妇女研究会妇女教育专业委员会副会长。刘人锋的专著《中国妇女报刊史研究》是她在四川大学师从曹顺庆教授所完成的博士论文的基础上经过一些修改而形成的，现在快要出版了，我作为她的一位老师和同事感到十分欣慰。之所以这样说，不仅仅是就作者个人的著述得以面世而言，而且也是就女性与传媒、妇女史研究领域又增添了一部颇有意义的新著而言。在西方女权主义运动的第二次浪潮中，女权/女性主义研究者就开始关注大众传媒，如贝蒂·弗里丹（Betty Friedan）的《女性的奥秘》（1963年）、杰梅因·格里尔（Germaine Greer）的《女太监》（1970年）等著作都论及女性与大众传媒的问题。在 20世纪70年代中期到 80年代中期女性与传媒研究领域开始形成，80年代中期以后，逐渐在新闻传播学领域中占有一席之地并进而成为其中的一个分支。在《大众传播学通论》1987年的第二版中，丹尼斯·麦奎尔（Denis Mc Quai）增加了关于从女性立场分析的内容。目前，女性与传媒研究既是女性/性别研究的重要内容，也是传媒研究的重要力量。在世界许多国家出版的各种新闻传播学的书籍中，女性与传媒研究作为独立的章节成为传媒研究的一部分已经成为一种惯例，反之，未涉及女性与传媒的媒介研究论著和理论则被视为不完整的或者不全面的。刘人锋的《中国妇女报刊史研究》是女性与传媒研究的一个较为可取的文本。中国的妇女报刊从 1898年第一份妇女报纸《女学报》创办以来，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在这一百多年中，许多妇女报刊创办、停办、重办。作为新闻传播媒介，妇女报刊与每个时代的政治、经济、文化状况有着紧密的联系；作为以妇女问题、妇女生活为重要内容的性别指向性很强的媒介，妇女报刊与妇女观念的更新、妇女生活的变迁、妇女解放运动的发展等方面有着更加密切的关系。诚如作者所言：“如果说一个国家在一定时期内报刊发展状况，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这个国家在一定时期内政治、经济、科学、教育的发展水平，那么妇女报刊反映的内容则更多，它们不仅是新闻史、传播史、报刊史、出版史研究的一个不可忽视的领域，而且也是思想史、文化史、妇女史、社会发展史研究不可绕过的文本。”通过研究妇女报刊，不仅可以了解中国妇女百余年来走过的历程，而且可以在了解历史的基础上以史为鉴。中国大陆对于妇女史的研究在 20世纪20、30年代曾有过一个热潮，陈东原的《中国妇女生活史》（1937年）就是那个时候的代表作，后来由于多种原因关于妇女史的研究沉寂下去了。20世纪60、70年代，随着西方女权主义运动和理论的发展、新史学的兴盛、改革开放以来对外学术交流的加强以及女性学者队伍的扩大，妇女史得到了历史学家从未有过的重视，出现了蓬勃发展的局面，出现了很多妇女史研究的成果。例如高士瑜的《唐代妇女》（1988年）、从 1988年开始李小江主编的“妇女研究丛书”中的《上古华夏的妇女与婚姻》、《女性观念的衍变》、《中国近代妇女生活》等多本妇女史著作、闵家胤主编的《阳刚与阴柔的变奏》（1995年）、罗苏文的《女性与近代中国社会》（1996年）、定宜庄的《满族的妇女生活与婚姻制度研究》（1999年）、郭松义的《伦理与生活：清代的婚姻关系》（2000年）、段塔丽的《唐代妇女地位研究》（2000年）、杜芳琴和王政主编的《中国历史中的妇女与性别》（2004年）等著作以及《内闱》、《缠足》、《另类的现代性》、《技术与性别》和《危险的愉悦》等译著都有较大的影响。不过，以妇女报刊作为资料来源，从媒介的视角来研究妇女史的著作却鲜有。刘人锋的这本著作以中国妇女报刊的发展历史作为整体的研究对象，采取系统研究与个案研究相结合的方式，研究百余年来中国妇女的生活史，研究妇女报刊与女性的生活以及社会发展之间的关系，研究妇女报刊在女性解放、女性观念的变迁过程中所产生的作用和影响，可以说是为妇女史的研究增添了新的内容。该著作不但较为清晰地梳理出一条妇女报刊史发展的基本线索，而且基本以最原始的妇女报刊作为整个研究工作的资料来源，通过对每个历史时期作者认为最具代表性的妇女报刊的个案研究尽可能接近本真地还原历史，是近年来妇女史研究的一部较好的著作。该著作也有一些不足之处或者还可以进一步研讨的地方。应当说，作者在资料的搜集比较完善，结构的布局比较合理，观点的提炼比较合理，体现了作者较好的学术功底和较为严谨求实的学风。但是，在理论的阐述和分析方面显得薄弱了一些，例如该著作在对中国妇女报刊的梳理、整理以及历史原貌再现之余，可以考虑结合思想史、文化史等做进一步的拓展与反思，希望作者在今后的研究工作中不断加强理论修养，拓宽学术视野，取得更多更好的成绩。2012年1月18日于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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